我做了一个挺长的梦,而且还在梦中做梦,又在梦中苏醒了两次。
但是却是扎扎实实睡了三个小时,刚好睡到了吃东西的时间。
在那个梦里,我刚好是从梦中睡醒,并且饿得前胸贴后背。在梦里,那时候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饿的整个人块趴下了,于是开始翻看有什么看起来还不错的动作电影。在把所有的种类都翻过一遍后,我决定放弃。
“年纪轻轻的,老叹气干什么。”
我正在拖动这交响乐一栏,找着其中是否有贝多芬的欢乐颂的时候,一个老人在我边上的座位坐下。
老人的话让梦中的我很是尴尬尴尬。我干笑了几下,把舷窗半开然后又合上,最后又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认真地开始打量老人。
老人穿着革子的猎装。在猎装的双肩外侧的部分可以看出明显的有加厚而不是像浮雕一样做出来的凸起面,像是贴着一层薄薄的菠萝茄子。他的肩膀很宽很平,不知道是否有垫肩。上衣扣得很整齐,看不出里面的衣服是什么。下身的裤子是套装,膝盖部位有加厚一层皮革,而脚上的是黑胶皮靴,踩在地上能“嘎吱嘎吱响”的那种。帽子是一顶没有任何出奇的猎帽。
老人把帽子挂在自己座位的右上角,翘起脚,对我扬了一下他手中厚度也就两三厘米的书。
书的名字是AttheMountainofMadness。
这本书是我读的为数不多的书中少数会反复去读的。。我最厌恶,同时又最喜欢的一本小说——洛夫卡夫特的《疯狂山脉》。当然,这也成为我之后成功地破解那些人给我设下的谜题打下了一定得基础。
稍微说几句和这个梦不相关的题外话。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对于这本小说相当的厌恶,它的用词晦涩难懂,就象是一份地质学家和人类学家合作写出的考察报告。强烈的现实感,让人窒息。但是与此同时,我又将它奉为写作的《圣经》一般喜爱它。它真实,每一个小小的细节中透露出来的深思以及隐藏着这份思考的信息,都是写作的绝妙的技巧。
老人手中的这本《疯狂山脉》看起来并不新,书页明显的泛黄,老化。我注意到书脊上有一线装订的,知道这本书已经被这位老人翻烂了。
“老人把书在我面前又晃了两下,问我是否读过这本书。他问的时候用很古怪的节奏把主语、谓语、宾语一个一个地说了出来。
老人又像是变戏法一样,从他扁平的猎装口袋里面掏出了容量为10毫升的旅行型号的酒。酒瓶小,但是好东西。加拿大产的威士忌,皇家王冠。把酒摆在面前的小桌上后,他提议来谈论这本小说《疯狂山脉》。
我能够明白老人把这个酒拿出来的意义,并且也有过切实的体验。
在这样一本极尽真实的小说,其中看似平淡,却又是不能去深思的恐怖之处。那种平和、忠实、严谨的叙述方式和用词,就像是在用科研报告的方式在讲述一个鬼故事。这样的一个故事,是不可以轻易去考究其中的细节的。这是需要胆量的工作。一杯酒下去,能让人变迟钝、麻木。只有这样,可能在思考这样的小说的时候才会好受一点。也只是好受一点而已。
老人直截了当地问道。没有任何讨论作为铺垫便开始让我表达自己对于这本小说的想法。
我给老人的是中规中矩的答案,但是老人并不满意。它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叹了一口气,我也就明白了。
小说的“旅途”的概念贯穿全文。从很多意义上来说不仅是一个水平的旅途,也同样是一个垂直的旅途。
这是我写论文时曾经和导师谈到的观点。但是立刻被导师否决了。原因是“这已经超出了这门课研究的深度”。
老人“嗯”了一下,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而他并不在看着我。他也不在看书,只是用手指在书的封面摩挲。
这些想法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的机会,便炫耀一般的开始讲。老人对于这些东西他不可能没有考虑过,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至少我想要将自己在他的眼前稍作展示,让他明白我的不成熟至少也算是触及到了他的“成熟”的顾虑的边缘。
第一重意义是语言文字上的水平和垂直。从这份报告的初衷,也就是去冰原探险活动,到回忆那场从英国到北极,再从北极的山脉移动到另一片山脉,这是最简单的水平面上的横跨。而字面意义上的垂直,则是他们一次次的挖掘,之后从直升飞机上俯瞰整个迷宫,以及最后深入地下去一探究竟再仓皇逃跑。”
“确实是这样。”老人挑了一下眉毛,眼睛半睁半闭地应答着,表情就像我但是和倒是谈论这一点的时候。当然,这是杜撰的,多年前的导师的细微的表情变化我还没有那么强的记忆能力能够记住。
第二重意义,是对于事物探究的过程。从事件的表象,也就是几场似乎是要阻止他们进入山脉一般的暴风雪,到发现那些生物,直到最后发现那些历史超过人类的文明。这就是一个不断的由表及里的过程。
老人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第三重是文明的变迁。那些远古的生物,在某一个特定的时代,它们都是不断的繁荣的。它们有自己的奴隶,有自己的敬畏的东西。但是纵观整个历史,却是不断的衰败。即便那它们引以为傲的石雕技术最后也是落到失传,甚至它们不得不搬迁到地下。那么强大的东西,最后都会落入这种下场。特定时期的繁荣是垂直的发展,而历史的整个进程是水平的发展。文明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东西吧。
老人认为我的想法虽然是稍微有点意思,但是国语着眼于一些围观的细节而忽略的宏观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宏观的东西,他没有说。老人说完后又点了点头,又评价道这是一个好故事。
毋庸置疑。我给老人的回答很干脆。毕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一点。
老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梦中的我,即便是现实的我也会这么做,也不好意思闭眼休息,只是看着老人像木雕一样坐着直到梦中的我“困意袭来”。也就是在梦中的我打呵欠的同时,老人问我是否读过theWillow。
我点了点头。
《孤岛柳林》,同样是恐怖小说,theWillows,讲述的是两个人漂流到了人间和异世界连接最为薄弱的生长着柳树林的岛屿的故事。
那是一部给我的感觉比较微妙的小说。按照我个人的喜好来说,那个小说说不上好,但是也说不上不好。甚至可以说,读完以后我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一部恐怖小说。在学习导师制定的专题的时候,theWillows和另一个我连名字都记不清的小说,我完全没有能够理解。两个小说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如果说theWillows还算整个故事看懂了,却看不懂它所讲述的中心思想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另一个小说我根本就看不懂。三遍四遍地反复读,去推敲,仍然不明白。就算反复去问导师,导师也反复解释,仍然不明白。也许正是因此,我连三流作家都做不来,只能做一个三流人民教师吧。
但是为什么忽然提到那个小说?不过不单单知道《疯狂山脉》,就连《孤岛柳林》都知道,这位老人还确确实实的不一般,至少从文学造诣上来讲。
老人已经离开,没有人能给我答复。
我把用来盖身体的小毯子盖在头上,抱着笔记本,闭起眼。
然后就是相当戏剧地我在梦中的梦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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